趋增精神错乱-第一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绝于耳的尖叫声从云宝黛西家的云朵城堡中传来,这只流着冷汗小雌驹被完全惊醒,恐惧如同巨浪般冲击着她的神经。噩梦。又是噩梦。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七次了。而且都是相同的,有关“杯糕”的梦。闪过的记忆片段如刀切般穿过她的脑海。翅膀被斩断,然后从断开处被硬生生地撕下。钢针狠狠插入她跳动着的心脏中,而注入她身体中的肾上腺素使她无比清醒,甚至清晰地感受到正在遭受的折磨。她的皮肉被煮熟的味道,她的血液从被手术刀切开的腹部流出的画面,而这一切恐怖游戏的策划者正玩弄着那些因为反光而变得亮晶晶的内脏,仿佛那是令人喜爱的派对装饰。她的内心深深地知道,萍琪派不可能做出这样恐怖的事情,但这完全没法让她忘记任何在梦境里清晰地看到的一切。这只小天马不顾一切地啜泣着,卷紧了她的毯子,然后带着因恐惧而不断颤抖的身体躺回了床上。她没有把有关这个梦的事告诉任何人。有关那种无法消除的,被钢铁切开皮肉感觉,骨头被刀片切割的感觉。夜晚持续不断的噩梦使她的工作效率大大下降,而这过于恐怖的噩梦也使她十分害怕睡着,有时她甚至会一整晚不睡,只是为了能够多躲开那个噩梦一天。其他的小马都不知道她为什么总是在打瞌睡,甚至在大庭广众之下,在大白天地。这是因为只有在阳光的照耀下入睡,才是她唯一能够好好休息的方法了。但即便如此,她潜意识里恐惧的幻觉已经伸出了黑暗的魔爪,开始尾随她穿过梦境的世界,蠕动着进入到她相对和平的生活中。黛西低低地啜泣着,泪水从她的脸上淌落,濡湿了她脸颊上的绒毛,她的眼睛瞪得大大地,紧张地环视着黑暗的房间,心脏在她的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然后她的呼吸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呜咽,翅膀紧紧地贴着自己的身体,她病态的恐怖幻想开始蠕动着爬向她的精神防线。阴影颠簸蹒跚着向她的神经外围移动,普通而常见的噪音开始变得扭曲怪异,在她的大脑中四处回荡。这是病态的,她的精神正在大脑深层的恐惧下一步步崩坏,某些事情,某些甚至没有任何小马可能会想到的任何一点想法的事情,开始在她脑中变得挥之不去。

她开始崩溃。

“云宝黛西?云宝黛西!嘿,有人在附近看到云宝黛西吗?”苹果杰克急匆匆地在小马镇的街道上四处奔走,上下搜寻着那位飞得最快的小马居民。但旁边的居民们都只是摇头和耸肩。“这简直在开玩笑!看来这只小马总会在你需要她的时候哪儿也找不到!”这只牛仔小马叹了口气,继续在镇子里四处寻找,她的马蹄落在地面上,掀起片片尘埃,她又抬起头望向天空寻找那只天马。“老天!云宝黛西,你到底跑到哪儿去了?!”在碰到她想要的答案前,她听到了树枝上传来的一声长长的哈欠声,这只她正在寻找的小马正倒立着身体,从树上吊下一个脑袋望着她。“呃。什么,苹果杰克?有什么事重要得你甚至要来打断我小睡一会儿?”这只西部小马跺了跺马蹄,愤怒地望着那只天马。“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大惊小怪地到处找你了?差不多两小时以前,你说你会给甜苹果园的农作物弄来一阵大暴雨!而事实上我在这里找到了你,在树上,还在打盹!”黛西嘟嘟嚷嚷地从树上滑了下来,双蹄落地,然后甩了甩脑袋。跟平时比起来,她看上去似乎有些蓬头垢面,鬃毛变得一团乱,眼睛下还有一大圈黑眼圈,那是多个不眠的夜晚所遗留下来的。她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几乎是不健康的那种苍白,但她仍然试图让气氛变得活跃一点···她又打了个哈欠,然后漫不经心地朝苹果杰克挥了挥蹄子。“好了好了····戴好你们的马鞍··· * 哈欠 * ···我现在就去做···”在这只天马正转过身张开翅膀,准备要起飞的时候,苹果杰克歪着她的脑袋,蹙了蹙眉。“呃···黛西?你还好吗?你看起来有点儿···呃···不太舒服。”黛西小声抱怨了几句,她耸耸肩,拍打着翅膀预备飞行。“我没事。”这只天马回答道。她身后的牛仔小马走上前来,用鼻子碰了碰黛西的身侧。“你确定你——”天马突然猛地推开苹果杰克,趔趄着从她身边躲开,一个冲刺飞入空中,双眼瞪大。“别···别···碰我。我没事···真的。只是···”她的眼泪几乎要涌出来,但她克制住了。她不能冒这个险让其他小马知道,她因为每个晚上那个愚蠢的噩梦而恐惧得发疯,让他们对她有不一样的看法。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而苹果杰克正关心地望着她。“我呃···我是说···呃···我得走了!”在苹果杰克还想说些什么之前,黛西像火箭一样冲向了甜苹果园,只留下这只牛仔小马困惑地挠着脑袋。“···她好像不太对劲····”

又一个被恐怖充斥的夜晚,黛西在她云朵房屋的地面上蜷成一团,毛毯紧紧地裹着她颤抖的身体。这次更糟了,她被切开来,放在粉色陆马的餐桌上,肉被切成一片片,油滴混杂着她的体液从她的肚子里流下来,提供给她的朋友们食用——而她却不知为何,仍然能神智清晰地感受到这一整个过程。她听到他们吞吃她的皮肉时发出的笑声,刀和叉插进她的内脏里,把她撕成一块块。除了作为一块给朋友们享乐的肉片以外,她什么也不是。小天马抱着她的脑袋,在低沉的呜咽中断断续续地吸着气。噩梦中的场景开始像藤蔓一样根深蒂固地驻扎在了她的记忆中。每一个细节都被镌刻了下来,从被撕裂的皮肉炙烤般的剧痛,到她肚子里的内脏被扯裂、撕破时令人作呕的声音,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地刻画了下来。她哀鸣着在蜷缩在地上,泪水伴随着抽噎声从她眼中涌出。“拜托让我一个人呆着···为什么你就不能只是让我一个人呆着···”她抽泣着,拼命地摇晃着脑袋。“这一切不是我应该遭受的,拜托滚出去,滚出我的脑袋,滚出我的脑袋求求你滚出我的脑袋啊!”恐惧化为了愤怒,黛西用她的蹄子狠狠拍打着她的头。“滚开滚开滚开滚开滚开滚开!”她放声大哭,用她的前额狠狠地撞击着地面,蹄子不停地拍打自己的脑袋。压抑已久的绝望感造成的淤伤以及长期的失眠终于爆发,她发疯般撕心裂肺地尖叫起来。又一个晚上。又一扇破碎的窗户。

所有的小马都注意到了。她走路的方式。她说话的方式。她的肢体语言无不在尖叫着述说这一切。云宝黛西已经不在了,那只欢乐的,骄傲的,快速的小马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空洞的躯壳。她每天漫无目的地在小马镇里四处游荡,连续数个星期的失眠已经压垮了她。她的所有朋友们都意识到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但没有任何人知道该怎么做。在她们努力想要面对她时,她只是冷冷地将她们推开,而每每当她们安慰她或是恳求她接受帮助时,她却像一只受伤的野兽一样拼命挣扎反抗。“太顽固了。”有的马这么说。“太自大了。”有些马更这么说。但没有任何一匹马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直到那一天,命运扭转的那一天。云宝黛西终于失控的那一天。

那是小马镇一个不合季节般温暖的春日。每只小马都在享受着着舒适的天气,从驴子到小雄马,乃至其他的小动物,都在做着属于自己的事情。天琴和糖糖坐在咖啡馆里他们平常所坐的桌子旁边聊天,苹果杰克正在售卖甜苹果园的第一批收成,而小马们都排成一排等待着购买这些像红宝石一样美丽可爱的苹果。在糖块屋里,萍琪派正手忙脚乱地在大厅和厨房之间来回进出,要在她的厨艺上大展身手。她不时地瞥一眼时钟,然后每次都会皱起眉头,直到门铃终于响了起来,看上去面容十分憔悴的云宝黛西走进了这家小店。“云宝!你终于来了!噢我担心死你了!鉴于你现在整天都阴沉沉的一点也不酷所以我决定让你来找我然后我就可以让你感觉特别——非常——超级地不一样这样就可以让你振作起来啦!但是在我认为你应该到了的时候你却没有出现所以我非常伤心我还以为你又会在你的房子里把自己关在里面一整天但是接着你就走了进来而且你现在就在这里所以我们又可以一起玩啦!”而黛西只是空眼神洞地望着她,然后甩了甩脑袋,步履飘忽地走上前来。“随便吧,萍琪。你要我来这里做什么?”这只精力充沛的陆马蹦蹦跳跳地进了厨房,她走向一个烤箱,拿出了一个圆滚滚的盘子,盘子上放满了蓬松的纸杯蛋糕,上面还涂了一层厚厚的糖霜。她转了个圈儿,笑嘻嘻地向黛西亮出了她了漂亮的烘焙商品。“我给你做了杯糕!”

黛西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的脑海中闪过那些噩梦里最开始的场景。最清晰的场景。最强烈的场景。一盘杯糕。她吃掉了一个,然后发现自己的运动能力开始迅速丧失,她的身体机能在某种不知名的药物作用下完全罢工,她开始站立不稳。萍琪派的脸上带着她那标志性的笑容,嘴角高高咧开,露出阴森森的牙齿,眼里闪着森冷的光,一点一点向她逼近,然后她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而就在此处。噩梦成真了。视野变得模糊不清,世界开始旋转,这只天马跌跌撞撞地后退几步,拼命地摇着脑袋,她喘着气低声呢喃。“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她不停地后退,双眼惊恐地睁大,发疯般拼命地摇晃着头,狂热地四周侦查着能够逃跑的地方,任何能够逃跑的地方。窗户?门?“不-不···不,那些不行。不能让-让你···让我离开这里,让我离开这里!”而萍琪只是疑惑地歪了歪脑袋,把那盘杯糕放在了桌子上,从里面拿出几个放进碟子里,然后蹦蹦跳跳地来到到颤抖着的云宝黛西身边,将盘子递给了这只天马。黛西死死地盯着它们。它们有着相同的颜色。还是相同的品种。跑。她的脑海中有一个声音说道。跑,快跑你这个**,跑。她伸出一只蹄子,狠狠地拍掉了萍琪捧着的碟子。“我说了我不想要这些!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你别想得逞!”萍琪派望着那些被打掉的纸杯蛋糕皱了皱眉,但按照她典型的萍琪风格,她只是耸了耸肩,然后开始清理它们,同时自言自语地对自己说着话。“也许你不喜欢暗绿色的糖霜?没关系!我还做了很多蛋糕,所以我们可能再做一些你喜欢的!没错吧,云宝?黛西?”她回过头,只见那只天马正惊恐地发出微弱的呜咽声,双眼死死地盯着她,瞳孔因为恐惧和肾上腺素而缩小。她被夹在萍琪和身后的墙面之间,胸口随着粗重的呼吸上下起伏,恐惧和她失眠的极度疲惫占据了她的头脑,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着她噩梦里出现的场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皮肉被撕开,骨头被锯开的场景。跑。“走开···”锋利的手术刀插进了她的胸口,撕扯着她的皮肉一路拖曳到腹部,她的身体像某种令人恶心的派对玩具一样被切开来。快跑。“···拜托你走开,走开走开走开走开走开···”此时的她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看到的不再是一个感情深厚的老朋友,而是一个恐怖的,以施虐为乐的屠夫。做些什么。然后她看到了。那个闪着光,锋利的守护者,正静静地待在她旁边的桌子上。她脑海中的那个声音像充满诱惑的恋人一样对她轻声低语,它的话如此荒诞不经,又如此准确无疑。

杀了她。

黛西顿住了。她身体里有一部分想要尖叫。另一部分,则想要逃跑。但还有一部分,在仔细考虑这个回答。杀了她。在她杀了你之前。矛盾冲突的想法使她的大脑无比混乱,这只天马开始感到反胃,她的膝盖发软,心脏跳动的咚咚声在她的脑中震颤回响。

拿起那把刀。

她死死地盯着它。她开始缓缓地向那把刀伸出蹄子,她颤抖着,心中的一部分仍在进行着激烈的反抗,试图挽回她的理智。

拿起它。把那把刀拿起来。

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她的蹄子犹豫着悬在刀柄的上方,那把即将从工具变为武器的刀,而她理智的最后一道防线似乎也已意识到正在发生的一切,那就是它正在打一场毫无胜算的仗。

拿起它。

她猛地抓起那把刀,颤抖着将它举到身前,面对着萍琪派,她断断续续地抽泣着,耳朵耷拉下来紧贴着脑袋两侧。“拜托让我一个人呆着···求你了,萍琪派··· 拜托* 停顿 *让我一个人呆着!”萍琪派盯着她朋友手里攥着的刀看了好一会而,然后她咯咯地笑了起来,蹦蹦跳跳地向黛西跳过去,完全没有意识到她朋友的心正随着自己的接近迅速下沉至深渊。“噢黛西,你这个傻姑娘!你知道我最擅长恶作剧了!我是不会拒绝任何一个恶作剧的机会的!耶-”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是她的身体自己做出这样的动作的。萍琪派倒吸了一口凉气,震惊地望着黛西拿着刀朝她猛挥过来,她僵在原地,无法动弹,红色的液体从闪着银光的刀片上滴落。萍琪派出一只蹄子,轻轻地抚过那个又大又深的伤口,她望着自己蹄子上沾着的鲜血。“黛-黛西···为-···”“我警告过你了 * 停顿 * 离我远点···你为什么就不能离我远点!?”

杀了她。

“不-不行,她是我的朋-朋友···我不-不能···我····我…”

杀了她···然后你将不再痛苦。

“求-求你了···萍-萍琪···跑···快跑···噢我的天啊,求你别让我这么做!”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杀了她杀了她……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在黛西的记忆里只是一片模糊。由于萍琪派试图努力搞清楚自己突然受到攻击的原因,黛西发出了一声又似哭号又似尖叫的凄厉叫声,然后她毫无预示地将萍琪一把抓住,将刀片猛地甩出去,切开了她的脖子,深红色的血液像柱子一样从伤口里被割断的静脉和动脉血管里喷涌而出。萍琪派的脸上布满了震惊,大量的血液从她的伤口里持续喷出,染红了她粉色的皮毛,她的生命也随之迅速流逝。那把银色的刀片一次又一次地一通乱捅,黛西把刀插进这只小雌驹身体里的速度甚至不亚于她飞行的速度,她一边歇斯底里地哭泣着,一边挥着刀把这只小雌驹切成一块块碎片。从胸口开始,然后到骨头,萍琪派的生命迹象在一点一点地消失,她的血液不断地流到糖块屋的厨房地板上,围成一大滩血,红色的液体溅满了她身前的天马。“就只是让我一个人呆着而已!”她尖叫着喊道,恐惧化为了愤怒。“你仅仅是走开也不行,对吗?!你非要一直走过来对吗!”萍琪的生命迹象变得越来越微弱,她的双眼因恐惧而睁大,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她的面容最终定格在了一个极度恐惧和痛苦的表情上。她做错了什么吗?是那些糖霜吗?她把盐当成糖了吗?到底是为什么?在这双逐渐失去神采的眼睛的注视下,黛西挥动刀具的动作越变越慢,这只天马最终将这把器具深深地插进了萍琪的胸口,刺穿了这只小雌驹的心脏,结束了她这场,也是有史以来所有的派对。当她低下头望向这件她亲手做出的艺术品时,黛西四肢颤抖,用力地大口喘起气来。鲜血沾满了她的皮毛和羽毛,把她染成了深红色,她的身上沾满了她曾经的朋友的生命,就像披了一件恐怖的衣服。她抽泣着,当她意识到自己所做之事的严重性时,她发出了一声极度痛苦的哭叫。双臂环住那只被残忍屠杀的小雌驹,黛西紧紧地搂住了自己朋友温热尚存的尸体。“不···不不不不不不不!我没有···噢公主在上,不···我做了什么?!我做了什么!?”黛西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胸口随着她发出的每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而剧烈起伏,当她看到自己的蹄子时,她突然猛地推开了萍琪派的身体,发出了一声充满恐惧的刺耳尖叫。血液和内脏沾满了它们,正顺着她的皮毛滴下,这个完全只会出现在恐怖片里的场景就这么呈现在了她的眼前。她摇晃着向后滑去,滑进她自己制造的那片血泊中,她的脸颊碰到了大片的血,而在不断地努力下,她终于拖曳着自己的身体靠到了离萍琪派的尸体最远的墙角。她的胃里翻江倒海,她哇地一声,几乎把她胃里所有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谋杀罪。她杀了另一匹小马。她杀了一个朋友。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事情。几百年来,没有任何一只小马被另一只谋杀。

她脑海中的声音又开始像魔爪一样伸向她,低语着。她眼前的世界开始旋转,时间似乎也停留在了这一刻,她仅存的理智正变得四分五裂,一片片化为齑粉···直到最后一丝也咔嚓崩断。

她用蹄子抱住头,抓着自己沾满了血液和脑浆的彩虹色鬃毛,这只天马在这沾满血的厨房里前后摇晃着脑袋,丧心病狂地咧嘴笑着,嘴角高高地咧到鼻子两边,神志不清地傻笑着对自己自言自语,鼻子苍白地喷着气,不时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神经质笑声。“···嘻嘻嘶嘶嘶-嘻嘻嘻嘻···呵呵呵···桀-桀桀桀桀···哈哈···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啊啊哈哈哈!”黛西猛地仰起头,双腿蜷曲着抵住胸口,双臂环着它们,随着她身边的世界开始崩塌,这只天马爆发出了一阵发疯般精神失常的大笑声,她的精神和灵魂最终彻底地崩坏破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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